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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毁灭人类的核大战,因她的书消弭于无形
一场毁灭人类的核大战
因她的书消弭于无形
文:云也退 编:木叶
1962年10月,赫鲁晓夫把核弹头运到古巴,时任美国总统的约翰·F·肯尼迪实施海上封锁,双方往来了几个回合,苏联终于在十多天后撤走了莫须有的核导弹。
人类避免了一场可能的灭顶之灾,其间的10月27日,肯尼迪及其幕僚几已决定动武,灾难的爆发真只在一念之间。是什么阻止了他的行动?
让我们理性地看,《八月炮火》的贡献顶多也就是给肯尼迪提了个醒,没有这本书,也许总统也能做出正确决策。但说巴巴拉·W·塔奇曼的书能让人读后依然长久沉浸其中,是没有争议的。
在塔奇曼77年的人生中,像这样可以一说的事情着实不多。我怀疑,如果塔奇曼本人再世,是不是会觉得自己值得一写,就像她在《八月炮火》中写霞飞、写威尔逊、写威廉二世,或者像在《骄傲之塔:战前世界的肖像》一书中写索尔兹伯里、托马斯·里德、理查德·施特劳斯、克鲁泡特金、左拉、诺贝尔那样。
这些人,每一个都被她写得仿佛又活了一遍似的:霞飞将军“模样活像个圣诞老人,叫人一见便有慈祥朴直之感——这两个品质在他的性格中是不易察觉的”;
炸药的发明者诺贝尔“既是尖酸刻薄的空想家,又悲观认命,腼腆忧郁,几乎足不出户,43岁就过着隐士的生活。”
左拉的形象,她引用福楼拜的评语简直太过精当了——“一个腿脚脏兮兮的巨人仍是巨人”。
托马斯·里德是她在为《骄傲之塔》搜集素材时的大发现,他的“可写度”太高,在成书中,像下面这样的描述,几乎可以视作一出古典悲剧中的一个过场:
“里德既没有亲信也没有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,是国会唯一的统治者。为了避嫌,他在公共场合总是只身一人行走。这个身材庞大的隐士每天早晨从他的住所肖勒姆饭店……缓缓走向国会山,很少停下来和别人打招呼,也不去理会街上盯着他看的陌生人。”
里德是“我们时代的失败者”,但世上可称“失败”的人生何其多也,塔奇曼选择重笔濡染里德,是因为他的才干和性格之间具有激烈的冲突,因而其个人传记具有古典悲剧的色彩。
其实想一想莎剧就能清楚,古典悲剧的一大核心教训,就是“性格即命运”。李尔王仅仅因为性格原因,偌大的国家就送了出去,爱女忠仆死的死散的散。塔奇曼对人物的痴迷,聚集在性格与命运的联结上,而且“命运”是一个集合名词,不止涉及个人,还关乎群体。
“举个日常生活中的例子,日本的出租车司机如果找不到路,绝不会问路,虽然你和他都知道已经迷路。他更愿意无望地四处乱开长达几个小时,用尽需要自己负担的汽油和时间(日本出租车是固定价格,不是按车程计价),只是为了保有一个熟悉线路的印象,从而保住面子。”
真是洞若观火,有一种因尽在掌握而不容置疑的口吻。
写法国德雷福斯事件的一大章“我要战斗!”其中的核心人物,从左拉、克雷孟梭、梅西耶、拉扎尔到法朗士,各各不同,但把他们与写英国的那一章“权贵”相比,你又会发现两国人的差别之大,有如天壤一般。
《八月炮火》折获1963年普利策奖,次年,塔奇曼写了一篇题为“历史何时开始”的文章,发于《纽约书评》,其中提到了威廉·夏伊勒。“我从亲身经历中发现,我写不了当代史,”而威廉·夏伊勒却可以,“他们不因身在其中而受影响。”这是真话。
历史研究者需要掌握“计以盎司的历史”——她又一篇谈历史写作的文章的标题——精确到锱铢必较是必需的。对塔奇曼来说,爬梳故纸堆,访问与研究课题有关的人,再加上实地考察,三者不可偏废。
她并非学术意义上的历史学者,没有博士学位,但这是她骄傲的地方:她不必受学术中人必须遵循的规范的束缚,不需要削足适履地去处理主题。她使用的语言,承袭了美国19世纪爱默生以来的传统,构句精美,典雅,用词却十分精准。
“历史需要准确,用词不慎会出现作者本无此意,而读者深会其意的差错……文字是极具诱惑的危险东西,要谨慎使用。”
塔奇曼很讨厌《八月炮火》书评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:愚蠢。在她看来,这就是用词不确的写照。让肯尼迪怵惕的是古人的愚蠢吗?也许他认为是。但悲剧存在的意义远在“前车之覆,后车之鉴”之上。
在塔奇曼眼里,最值得描写的历史,是人在心智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的情况下的行动,他们会犯下巨大的错误,但命运却从错误和灾难中浮现出来,让人认出它,犹如上帝在燃烧的荆棘中向摩西现形。
对于史学界来说,巴巴拉·塔奇曼堪称一个掀翻了桌子的人。
巴巴拉·塔奇曼身体力行地反对史学界的“价值先行”,并且将高超的文学技巧运用于历史写作,以一己之力拔高了历史写作的门槛,甚至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写作品类 ——“非虚构写作”。
天才的作品,一千个读者,就有一千种体验,阅读塔奇曼,是在体验阅读之美的同时,完成一场智慧之旅——
●至暗时刻的肯尼迪将塔奇曼作品置于案头,作为决策的依据;
●中美破冰之旅时,尼克松将塔奇曼的作为国礼赠送给中国时任领导人。
●曼彻斯特、黄仁宇、马伯庸等知名作家看了她的书,纷纷将她视作自己写作上的导师,加以模仿学习。
但遗憾的是,塔奇曼的作品在中国被长期被忽视。她的部分作品引入国内后,曾一度绝版。
为此,诚挚推荐《史迪威与美国在中国的经验》《骄傲之塔:战前世界的肖像》等六部作品,并与近两年出版/再版的《圣经与利剑》《八月炮火》组成“塔奇曼作品集”,一共八卷九册,是迄今简体中文世界最全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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